【Merlin/AM】YOU RAISE ME UP （短篇 Part1.）
YOU RAISE ME UP
CP：Arthur/Merlin
分级：PG-13
注意：某种意义上的主要角色死亡，但只是暂时的。借用《In The Flesh》的背景，梅林是一名半死症患者，亚瑟是人类志愿军的领袖。
Ⅰ.
梅林在等你，去找他——
凌晨三点，亚瑟再次被梦中芙蕾雅的声音惊醒，这种情况下想接着睡基本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决定起身去喝杯水冷静一下。勃朗宁牢牢贴在腰间，沉重又冰冷，但他也已经习惯，就像习惯两年来梦境里的湖中仙女注视他的悲伤眼神一样。
永恒之王从长眠里苏醒，迎接他的是蔓延整个不列颠全境的僵尸战争。过去，他是最出色的骑士和王者，现在他依旧成为了最出色的猎人和领袖，人类志愿军在亚瑟的率领下几乎压倒性的横扫了僵尸大军，就连政府都提供了一笔不菲的赏金以表彰其杰出的贡献。两年过去，这场关系到人类生死存亡的战争拉下帷幕，僵尸们转眼成了所谓「半死症患者」，由政府统一管理和治疗，人类志愿军也行将就没，只剩稀稀拉拉的一小股势力蜷缩在最初成立的村里。至于亚瑟，他终于有时间去完成自离开阿瓦隆那天起就想做的事了——找到梅林，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这并不是说这两年里他没有找过，可当你身后追着一大批毫无理智想把你生吞活剥的僵尸，那么除了逃命和抗争，你压根就没有时间去干其他的事，更何况如此乱的情形下想找到一个人比起大海捞针的难度低不了多少。
「梅林是个法师，他会魔法，所以他必定有方法活下去」当亚瑟望着黑压压一片的僵尸队伍，当他被逼至穷途末路，唯有这个信念支撑着他，顽强的抵抗着心底蔓延的无力感和绝望。他在梦里质问仙女，可仙女的回答永远只有那一句，毫无用处却又胜过一切。
手表上的数字蹦到了4，可他依旧睡意寥寥。他投宿这家旅店已近一周，老板娘从新闻报道里认识了他的脸，热心的为他打了折，可要是三天内再找不到梅林，他就只能再换地方了，毕竟旅费总是有限的。这个小镇处在埃尔多曾在的位置上，尽管早就物是人非，可他仍觉得梅林会出现在这，直觉有时候比思考更准确。
亚瑟放下杯子，微微撩起窗帘观察着仍被黑暗笼罩的小镇。对面的女人三天前接回了自己的丈夫，一个接受药物约束的僵尸。哪怕他没有刻意打探，小镇上的暗潮汹涌也日益明显起来，亚瑟对此并不关心，如果有哪个僵尸威胁到他，爆头就是了。临睡前和老板的闲聊里他得知最近周围的林子很不对劲，农场的羊接二连三的死在几公里外的山谷里，脑壳被打得粉碎，脑子更是被吃的一点不剩，这基本无疑就是僵尸们搞的鬼。人口本来就不多的这片小地方顿时因为这两件事变的人心惶惶，天一黑路上就没了行人。亚瑟想了想，决定天亮去那片林子看看，就算找不到梅林，能解决祸害也是好的。
亚瑟再次躺回床上，这次他没有再梦到芙蕾雅，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大红礼服的梅林笑的灿烂。
晨雾还未完全褪去亚瑟就收拾停当出了门，直奔森林深处。初秋早晨的冷风和露水让他保持十足的清醒，霰弹枪一进林子就从包里拿了出来，装好子弹上了膛，腰间除了勃朗宁也多了把漆黑的匕首。他小心翼翼的在树木中行进，全神贯注在草木的动静上，这或许有点过于草木皆兵，但谨慎才能保命，这个道理他千年前就懂了。
一小时以后，亚瑟停在了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任何斩获，不管是梅林还是僵尸。这附近是最后一处他没找过的地方了，假如还没有发现，明天他就准备出发去下一个地方了。这片不大的林中荒地和之前走过的地方都不同，没有虫鸣没有鸟叫，甚至连风吹过草叶都没有引起任何动静，死气沉沉的沉寂着。亚瑟握紧了枪杆，手指扣住扳机，对准了十米外窸窸窣窣晃动的半人高的灌木丛。
一声枪响，冲出的人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当亚瑟举着枪靠上前去准备再补一枪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僵尸的样貌：苍白病态的皮肤，高高的颧骨，乱糟糟的黑发，沾着污渍的招风耳——
梅林
在亚瑟许多个关于他们重逢的设想里，他会给梅林一个拥抱，然后安慰他那纤细敏感的男仆别再哭了；要么，他俩可能一见面就斗上了嘴谁也不服谁，最终带着他和自己离开；包括那个他最不愿承认的结局里，也不过是接受对方的死亡。但纵使他天马行空想的再多，眼下的情形确是怎么都没预料到的，这远比死亡来的残酷的多。
“亚瑟……？”
针孔一样的眼睛里终于透出一丝清明，而梅林就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动作观察着他，亚瑟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跑过去拉他起来，还是留在原地静观其变。他对准脑袋的子弹飞进了梅林的肩膀，他信任自己的枪法就像信任自己的剑术，所以他明白转移了子弹路径的是梅林的魔法。
“呃，对不起”
“为了什么？”
梅林慢吞吞的起身，肩膀上的伤口似乎没对他产生任何不便——考虑到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和尸体无异，也确实没有什么影响。他不怪亚瑟，毕竟自己这副面貌和狂暴僵尸没啥两样。亚瑟缩短了两人的距离，放下霰弹枪给了梅林结结实实一个拥抱，而梅林则带着复杂的表情任由对方把自己压进胸膛，两只手抬起来想要拍拍他的背，然而却又放了下去。
“对不起，我本该在湖边等你的，但你看我现在这幅样子……”
梅林调动自己的面部肌肉，竭尽全力挤出一个微笑。假如他的泪腺还能正常工作，那么在看到亚瑟的那一刻，他绝对会哭出来。他制止了亚瑟试图查看伤口的动作，这副死去的身体就和他内心的阴暗面一样，都是他不愿让对方看到的。他不知道亚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只明白如今亚瑟对于梅林的印象，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芙蕾雅告诉我你一直在等我”
亚瑟在梅林挡开他时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针孔般的双眸里流露出一丝的讶异让他决定就这么牵着他，如果这能防止梅林胡思乱想的话。
“可她从没有告诉我你何时能回来”
梅林把视线移向亚瑟身后的莽莽山林，两年来他一直东躲西藏，不同于常人的体质让他可以不用接受药物治疗就能保持理智，但他仍是个僵尸，社会不能容纳的存在。在奔逃的途中，他看到了关于亚瑟的报道，而这愈发坚定了他逃离的决心。他不能以一个僵尸的身份出现在亚瑟身边，那无疑对亚瑟来说是毁灭性的，而就算他们见面了，行尸走肉的自己也带不给对方除了灾难之外的任何未来。
一千年的等待太过漫长，岁月磨平了他所剩不多的信念。他下了决心，木也已经成舟，却未料到是白费力气，更未料到他暂停了那么久的命运之轮此时咯吱咯吱转动了起来。多么滑稽的命运，自己活着的时候等不来，眼下亚瑟就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却死去了。
“梅林，你——”
“这里不安全，我是指，对我来说，也许你没注意到，但镇上的巡逻队离这里只有一英里了——”
亚瑟想都没想就拽着梅林准备开始狂奔。
“我住的地方在反方向，亚瑟，而且这条是死路”
梅林转过身时上翘的嘴角让他错过了嘴硬的时机，梅林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他穿行在泛着浓雾的小径上，那只被亚瑟握着的手成了他俩不会迷失的关键。在梅林的身体还活着的时候（他拒绝承认梅林已经死了这个事实）他从没有牵过他的手，但偶有的几次触碰下他能感受到梅林低于正常的体温，这点倒是和他苍白瘦弱的形象很符合，他试过好几次想把对方养胖一点，但始终都没有成效。那日在湖边，梅林抱着他时，他甚至觉得梅林的体温比他还像个垂死之人。
现在，梅林的手就贴在自己的掌心里，两个人对此都没有做更多的表示，似乎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修长僵硬的手指冷冰冰的回握着他，寒意透过皮肤直接传进亚瑟的心里。与此同时，梅林一样为感受不到温暖的亚瑟而懊丧悔恨。
七绕八绕的跑了好一阵后，简陋的林间小木屋出现在亚瑟眼前，虽是刚入秋，可落叶已经铺满了屋顶，然而就像是他不久前所站的那片林子一样，这里没有任何生的气息，就连落叶也是悄无声息的盘旋下落，唯一的声响来自于他们脚下碎裂的枯叶。白茫茫的雾气环绕着这间屋子，亚瑟猜想这大概也是梅林的魔法。
“抱歉，我这什么吃喝的东西都没有，恐怕没法用热茶接待你了”
梅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慌乱，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亚瑟即将提出的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的。不过就像他所说的，这里没有赖以生存的食物，也没有可以暖暖身子用的火炉，毕竟他躲到这里时就是个死人，可眼下这里到访了个活人，那他就不能指望几支残烛能烤干亚瑟身上的湿气了。
“你干嘛？”
当他把手搭在亚瑟额头上时他发现了对方不露声色的闪躲，虽然很轻微，但他还是看到了。他压下心中微微的刺痛，魔法从指间流泻，亚瑟的周身被淡淡的金色光芒笼罩。
“我在防止你被冻死，傻瓜”
意料之外的动作让亚瑟条件反射的向后缩了一下，他留意到梅林的神色在自己无心的闪躲后变得晦暗，尽管他还在故作轻松。
“听着，我并不介意你变成什么样子，虽然我被你的登场吓了一跳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讨厌你，或是任何一种你胡思乱想的玩意，明白了？”
“呃，嗯，好的”
梅林脸上的战战兢兢褪去了，虽然目光里仍有所保留，但凡事都不能太过心急，一日长城是不现实的，更别提梅林经历的是他不能想象的浩繁岁月，以及他们俩间竖起的这道生死界限。
“很好，说真的你住在这里不会无聊吗？”
要问亚瑟从过去中领悟到的最切实的的体会，那就是该说清楚的话一定要说早早清楚，他不希望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梅林因为有些没的的误会再次消失，要知道一个会魔法的人消失可是太简单了。浑身暖洋洋的亚瑟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小木屋内的陈设——简易木板搭成的小床，一个充当书桌的箱子，上面堆着摊开的笔记本和一支笔。他弯腰刚准备拿起看看梅林就从他面前抢走了。
“我可没你那么爱凑热闹，而且从年龄上来讲我可是个老头子了，上了年纪的人喜欢清静的日子有什么不对”
梅林紧紧抓着那本笔记放在身后，就好像那里面记载着什么机密要闻似得，亚瑟的兴趣一时间全放在了那个本子上，忘了他本来要问梅林的问题。
“镇上的农场最近死了很多羊，它们的脑子被吃了，尸体被扔在林子里”
亚瑟决定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他把背包连同霰弹枪一起放在了床边的地上，掏出别在后腰的那把勃朗宁放在手边，然后坐在了那张小床上。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当年盖乌斯屋里那张属于梅林的小床，跟这张比起来，那张简陋窄小的床都显得豪华起来，因为它好歹还有床垫被子枕头，而现在他屁股底下除了一张冷硬的床板外什么都没有。梅林抱着笔记本，面露难堪的扫过那把霰弹枪，并在勃朗宁上停留了两秒后犹犹豫豫的坐在了亚瑟旁边。
“我给那家农场主留下了买羊的钱，可如果巡逻队再多来几回我手头的现金就要不够付账了”
梅林把棕色的本子放在膝上，手指紧紧搅在一起，力度大到皮肤都泛出了紫色，他低着头始终不敢转头看亚瑟一眼，这令他感觉到那些隐瞒亚瑟魔法的日子又回来了，胆战心惊，害怕亚瑟知道真相后对他的失望厌恶，至少他现在没有托词可以让他认为自己不是邪恶的了。早已失去功能的胃此刻像是兜了一块大石，拉着他的心直直往下坠。
当初他总是想象着亚瑟的Excalibur穿过自己胸膛是什么感觉，眼下，他开始猜想嵌在肩上的那粒子弹如果打穿他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就能停下他的呼吸。
“你为什么不像其他得了，嗯半死症，的人一样用药呢？我看那还蛮有效的，只要按时打的话”
亚瑟差一点就顺嘴说成了「僵尸」，梅林绝对注意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继续盯着黑紫色的指尖。
“我不需要药物维持神智，这就是我和普通僵尸不同的地方”
亚瑟一点也不喜欢听从梅林嘴里说出的那个词，但他没有打断他。
“我的魔法需要我的体力来维持，所以我需要食物，我们的食物就是，你懂得”
梅林耸了耸肩，尽量不去在意亚瑟接下来的反应。两年来，他时刻注意着人类志愿军的动向，不仅仅是因为他需要躲避他们的猎杀，更重要的是亚瑟，他并不想让对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死掉，幸而事实证明，没有梅林，亚瑟也能活得很好。
“那你为什么要用它？我一点也不冷，快把它从我身上撤了”
“这只是个小咒语，不碍事的。我的魔力大部分都用在防止有人追踪而改变环境上了。一个月前，猎人们在林子里发现了我刚来这里时呆的山洞，加强了巡逻力度后迟早有一天我会被找到的，没办法我只能用魔法”
谁想到今天就撞到了亚瑟。梅林一想到要当着他的面「进食」就觉得刚才应该让子弹直接飞进他的脑袋。
“所以说，你刚跑那儿去是为了……”
“检查是谁进了绝对不可能进去的地方，还有我饿了”
亚瑟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我还没饿得神志不清到要抱着你的脑袋啃，菜头”
亚瑟相当肯定自己自己挑了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话题来声东击西，梅林恍恍惚惚的样子再次出现在脑海里，加上旅店老板对羊尸体的形容，上帝，他的头好晕，光是想想梅林大啖羊脑的画面他就觉得早餐要翻出来了。他得干点什么，别再让想象力折磨自己了。
“你居然还记日记？莫甘娜才干这种事，你果然像个女孩”
他趁梅林不注意从膝上抽走了那本笔记，打开后发现这是梅林的日记，最早的一篇是两年半前，还没等他细看写的啥梅林就用手盖了上去，把内容遮了个严严实实。
“以后我会给你看的，亚瑟，但现在不行”
“好吧，你的日记你说了算”
亚瑟在对方严肃的目光下妥协了，递出笔记本后他不经意间扫到了梅林肩膀上的破洞，该死的他怎么把这个忘了！
“那个，你肩膀上的伤……”
“没事，等会我把弹片取出来就好了”
梅林收好日记，转过身对他笑笑，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工具箱，它的样子亚瑟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套外科手术用具，战时他的同伴中总有因为随身带着，通常是有行医执照的那位，好应付突发状况，不过亚瑟本人用它的情况倒是不多，最严重也不过是割伤。如今在这间屋子里看到他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你还当过医生？我敢肯定盖乌斯会为你自豪的”
“是啊，我现在可是全知全能”
其实梅林仅有的医学知识都是在战火的洗礼下被迫练就的，他当初可没有想到无意间学习的外科知识会让他在自己身上实践。当他变成行尸走肉后，奔逃途中难免被打到，虽然取不取弹片都没差，但他还是习惯把异物们取出来。
梅林挑了一把适中的手术刀和镊子，对着墙面上钉着的面小镜子站好，褪去一半上衣后露出了肩膀上蜂窝状的伤口，他皱了皱眉，刚准备下刀，镜子里映射出贯穿胸口的伤口让他突然意识到亚瑟可能，不，一定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残破不堪，他赶忙拉上了外套。
“呃，亚瑟，要不你先回避一下？我一个人可以的”
显然亚瑟拉黑了的脸让他明白这句话起不到作用了，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暂时不管伤口的时候，亚瑟站起来走到了他身边，从他手里拿过镊子和手术刀，用命令的口吻和眼神对他说：
“把衣服拉开，我帮你”
这一刻他仿佛又见到了卡梅洛城堡里对他颐指气使的骄傲王子，一脸自大的告诉他：梅林，把裤子撸起来，给我看看你打猎时摔到的地方，天晓得你居然能这么笨。久远的记忆被唤起，让他冰冷的胸口泛起暖意，尽管只是心理上的错觉。
“你没必要这么小心，要知道我没感觉的”
梅林试图开个玩笑，缓解下亚瑟脸上那股严肃和认真，他可从没见过亚瑟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表情。手术刀在皮肤肌肉上割过，如果不看的话他甚至连一点拉扯的动静都感受不到，如果让他自己来，恐怕现在已经取出来一半了。
“哦闭嘴吧，我可不想你变回来以后嗷嗷叫痛，你本来就够烦人的了”
亚瑟的话让梅林有点莫名其妙，变回来？重新变成活生生的人？这怎么可能，虽然他现在不怎么接触外界，但想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可他心里还是被亚瑟的话激起了涟漪。
“你胸口那个，是怎么来的，说实话”
他夹出一块弹片扔到地上，眼睛始终紧盯着由自己造成的创口，黑色的血液黏着在冰冷的工具上，没有活力的肌肉组织中嵌着银色的弹片，见鬼的他一点也不想承认这是梅林的身体，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你逃避。胸口那个贯穿伤更是带起了他心中的无名之火——他亲手杀死了成百上千的僵尸，记不清爆了多少他们的脑袋，可现在他看着这道伤口，却不能理解打出这枪的人是否真的出于无可奈何，恐惧慌乱，又或者就只是泄愤之举。
“我又不是事事都和你撒谎”
梅林看起来有点不服气，低头嘟囔着。
“是啊，你只会带着伤傻笑着跟我说是摔的，还有泡酒馆”
他的魔法师嘴张的都可以吞鸡蛋了。
“噢得了吧，我都醒来两年了，有的是时间想清楚你曾经干的好事。告诉我这伤口怎么来的”
“当年你怎么就没这么机警……咳，你刚回来那段时间我害怕你没法适应环境，就去看了看你，结果不小心被打到了”
梅林摇摇头，婉拒了亚瑟为他缝针，反正也是没法愈合的。相较于这个，他更看不惯自己腐坏的血液粘在亚瑟手指上，那看起来恶心极了，但亚瑟似乎不太在意，依旧盯着他胸口的那个黑洞看。
“子弹是直接从我身体里飞出去的，所以我可以穿好衣服了吗”
“你可以来找我的，只要你化妆没人会注意到你是不是个——”
亚瑟用手比划了一下，那个词始终蹦不出来。
“这样你前女友也不会在我梦里叨叨两年”
“可一旦我被发现，你就一无所有了”
他的利益永远是梅林顾虑的第一位，他早就料到。他没有争辩，因为的确如梅林所说，如果梅林被发现杀死的话，他真的就什么都不剩了。
“梅林”
亚瑟擦净手指上的血渍，在梅林套好衣服的时候抚上了他的侧颈，梅林觉得自己唯一保留的呼吸系统有点运作不良。
“我现在不再是不列颠之王，我身上肩负的责任就只有你。过去两年来，我每天都在思考你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没有你在身边我觉得自己都不是完整的”
一枚硬币的两面，梅林几百年间都没在想过的这句话出现在他的舌尖上，但他没有说。
“你是我的朋友，最重要的朋友，而且”
亚瑟吻了他的唇角。
“懂了？就像你重视我一样，我也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听说有个村子里的半死症患者恢复成常人了，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你愿意为了我努力吗？”
他怎么可能说不呢。
梅林覆上颈边那只手，轻轻的点了点头。
TBC.
